我庄严宣誓我没干好事 05
张启山X吴邪
HP AU
05.
从张小凡老师的窗口望出去，视野出乎意料地好。往下看是温室和滚着南瓜的菜地，往左看是魁地奇比赛专用的球场，往右则是成片成片的禁林。几乎有一半属于这间学校的标志性风景，都被这小小的窗口框了起来，变成一幅有生命的画。就连那棵打人柳，也傲立在秋风中，挥舞着它坚韧的枝条，大概是想扮演这幅画的主角。
吴邪往那不知名的一排小盆栽上面洒了点水，又绿又圆的小叶子缩了缩脖子，害羞地蜷了起来。不过他并没注意到这十足可爱的变化，因为远处的什么东西，要比植物更富吸引力。
不敢相信，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但揉一揉再看，远处禁林边上临时搭起来的那片场地中央，确确实实聚集着二三十名成年巫师。他们纷纷举起手里的魔杖，正对着……
“吴邪，”他的胳膊肘被轻轻托着抬了下，是张小凡老师来到了他的身边，提醒的声音很温和，“够了，喝太多水，小草也会生气的。”察觉到他视线的停滞，张老师也扭头看向窗外。只远远地看一眼他仿佛就明白了，睁圆了眼道，“哎呀，你不应该看到的。”
是指那边的东西吗？他对着吴邪眨眨眼睛，“我给你保密，绝对不告诉别人。”来不及询问也来不及解释，张老师又指着禁林边上的身影轻叹，“哎，那不是芙蕖校长么？”接着他眼睛一转，又看回远方，微微眯起，“那边走过来的就是铁木真勇士吗？唔……我好多年没关注魁地奇了，听说他是职业选手？真厉害。”简直完全不给人接话的余地。他还说，“嗯……看来他们也都看到了。”最后用一个微笑，完结了这一整串跳跃的话题。
他嘴边的弧度和善，吴邪懵懵地，试图消化他那些毫无关联的话，但他很快又问，“这学期要学飞来咒，你期待吗？”见他点头，继续轻快随意地聊，“吴邪，你的眼睛，长得跟你妈妈一模一样。”
这大概才是他今天说过的所有话中最让吴邪感兴趣的一句。
吴邪几乎是脱口而出，“您认识我妈妈？”
张小凡老师眼睛弯作月牙，“你的父母都是非常优秀的巫师。”不及展开，又“啊”了一声，“有人来啦！”
话音未落，门就被敲响，“请进！”张小凡老师转身向门口走去，宽大的袖子一展，手中的魔杖一挥，桌上的茶壶便呜呜地沸腾起来。圆滚滚的茶壶优雅地倾过身，开始往几个小茶杯里倒茶。
检查魔杖的程序其实挺简单，在各位校长以及魔法部代表的共同监督下，参加比赛的勇士们需要把自己的魔杖交给张小凡老师进行检测。他手腕轻轻一震，郝美丽姑娘的魔杖前端便冒出一簇鲜花，“很棒，”他点点头，“梨木，媚娃的头发，敏感而美丽。”
吴邪的魔杖看着没什么特别，是爸爸妈妈给他留下的遗物之一。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这根魔杖的构成，因此他很期待来自张小凡老师的解读，尤其是刚刚才听过这位老师对双亲的夸赞。
“咦？”张老师接过他的魔杖，什么咒语也没有念，反而转过去拉张启山的衣袖。借着张启山握住魔杖的手，他两只手腕同时一转，那两根魔杖听话地颤动起来。突然，那两根魔杖之间像产生了什么感应一般，凭空蹿起了一阵火花。嘭地一声巨响，把围在一起的众人都吓了一跳。在惊讶的目光中，张小凡歪下脑袋，喃喃地也有点迷惑，“竟然是同一条龙的心弦。”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笑容，“好了，大家的魔杖都没有问题。”
“太棒了，”体育运动司司长崔略商先生露出一口白牙，“那么我们就期待第一个项目吧！比赛将在11月24日举行，内容……暂时保密！”吴邪心里一动，下意识地去看适才在窗口见到的那几个人。但崔先生哼哼一阵笑，宣布“解散！”推门出去的时候已经感叹地拍起了陵越校长的肩，“哎，校长，现在学校还保留着那个冠军可以在城堡里面骑扫把的特权吗？”
张小凡老师办公室外的这条走廊面向的是城堡的中庭，而格兰芬多塔楼在对面，一眼就能看到。不过吴邪满怀着心事，只顾得上闷头往前走。
这样的下场便是险些撞上同样来自格兰芬多的学长。他顿时很窘迫，结结巴巴地想要道歉，“对、对不……”
转过身的张启山却忽然说，“其实可以飞回去。”
是在跟自己说话吗？“啊？”吴邪迷惑地抬头看他。这下他闭了闭眼，似乎是轻笑了一下，侧过头，指尖从发间穿过，理了理头发，“没事，走吧。”
他迈出的步子很大，吴邪愣了一下才一溜小跑着跟上去。走，走去哪？
“接下来你去哪？”张启山反而问他。
级长的一对一问话，总是让人心跳碰碰响。去哪？平时这个时间，他应该跟张晓波一起窝在公共休息室里，偷懒聊天等晚餐。但晓波现在跟他是冷战中……而且，他也从来没见过级长这样懒散。
想建立一点好的形象，于是他回答，“图书馆。”
“嗯。”前方就是走廊尽头，张启山率先拐过弯。
什么意思？这个方向，他也是同路吗？
到张启山给他推开门、让他先走进图书馆的时候，他仍然在发蒙，可能是今天发生的奇怪事情太多，多得他来不及思考。
首先跳入视线的是待整理的书架。他一眼就看中了一本书，下意识地上前抽了出来。
找到空座坐下来，翻了才没几页，身边的木椅子也被一把拉开。地板一阵咯吱响，奇怪，图书馆的空座那么多，张启山为什么选择坐他旁边？
脸发烫，他悄悄去看张启山手里的书。封面很熟悉，《魁地奇溯源》，是个人都应该读过的闲书。张启山靠住椅背坐，拇指扣住书页，随意地翻了一遍，弄得书页哗啦啦响。很明显他并不是想来看书。真的很奇怪，他到底来图书馆干嘛？
好吧，其实吴邪也不是真心实意地来学习。低头翻开那本《大不列颠和爱尔兰的龙的种类》，里头插图挺多。上面那些巨型火龙体积庞大，相较而言画中的人类就显得很渺小。驯龙的巫师们骑着扫把在山林中穿行，引得火龙追在后头跑。火龙偶尔大张开嘴，愤怒地喷出一支火柱，看起来少说也有二十英尺长，擦着驯龙人的扫帚尾巴过去，掉下来一串火星。
盯着那画面看了一会儿，吴邪脖子后面便直冒冷汗，连忙移开视线。分一下心应该能稍微化解一点恐惧。
隔着一排书架往对面扫视一眼，竟然还捉到了个熟人。
是张晓波。他正站在一张桌子前，面对着什么人说话。从吴邪的角度看过去，那人的背影被高高低低的书籍挡住了。更让他好奇的是，张晓波脸红得跟猪肝似的，满脸纠结，时不时抬一下眼睛，嘴唇犹豫地蠕动。这么紧张，到底是在跟谁说话？
正想一探究竟，坐他边上的张启山却把书一合，站起来，“去吃饭了。”
不是在问他的意见，而是叫他跟着一起。吴邪的书包挂在椅子背后，也被张启山一把拎起来挎到肩上，“走。”
虽然没几本书也不好意思，吴邪只好追着他走。一路上几次想要拿回自己的书包，又因为张启山的阻止和女生的注目而放弃。也对，长得帅又学霸的级长多么受欢迎，更不用说还是火焰杯选出的勇士，所谓万众瞩目，非他莫属。
礼堂外面热热闹闹地，已经来了挺多人，顽皮的鬼魂皮皮鬼正在玩穿墙游戏，布斯巴顿的女生被他吓得尖声惊叫，从吴邪身边奔跑而过，差点把他从台阶上挤下去。
最后他还看见了郝美丽。她倒是没和其他女生们一起，而是追着一个漂亮的男生在热情地讲话。那个男生，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拉文克劳的，也是四年级，吴邪和他一起上过黑魔法防御课。
等一下，郝美丽。
吴邪心里念头一转，一把抓住了快要进门的张启山的手臂。
他态度坚定的时候勇气十足，一时都忘记了自己拼命往外面拽的人是谁。
皮皮鬼刚巧从墙壁里穿出来，开始玩把扶手当作滑滑梯的无聊游戏，一边发出难听的喊声，“吴邪！吴邪！倒霉鬼吴邪！”
一定不能给他听到，这么想着，吴邪微微踮起了脚尖，这样他才能凑到张启山的耳朵边，“学长，第一个比赛项目是……”
“？”张启山偏过头，热气直往他脸上喷。
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靠得有多近，再想到图书馆里看到的那本书里的画面，吓得声音都抖了起来，“是、是、是火龙……”
张启山的眉间堆起了一点小小皱褶，盯着他看的眼睛里亮光一闪。
腰上突然被一只手掌按了一下，瞬间失去重心，吴邪一个没站稳，直往面前的人身上栽。
皮皮鬼呼地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，气愤地大叫，“啊！恶作剧失败！”
TBC